在美国,拯救人类的英雄往往是名利双收,如邦德旁边必少不了邦女郎。
在中国,太多媒体特别喜欢宣扬那些残缺的美,做出了贡献的主人公处境越凄惨、越受他们青睐。我本人在国内工作时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。由于勤奋工作、对患者特别认真负责,所以我在入职第三年即开设了罕见病的专病门诊、研究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。我一个人获得的患者锦旗比科室其他人加起来还多,包括其中有一位患者家属,在其父亲住院期间去世,却仍然送锦旗给我、并且直接送去了院办,只是因为我们认真负责有爱心。这些事被领导看在眼里,因此我成为被宣传的典型。但宣传员和我访谈时,花了大部分时间问我在出急诊时因为胃出血低血压休克、差点挂了的事,认为为了工作而累成胃出血需要大加宣传;我直言:胃出血是因为我自己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身体;一个医生连自己都没有照顾好、一个丈夫不顾家庭责任而连续4个月只睡4-5个小时工作,这不应该是好榜样、而是坏典型。
靠老老实实做人、踏踏实实做事,就功成名就、家庭幸福,让别人愿意去复制、很容易就能追随,这才应该是榜样。我们当然敬重那些处境凄惨、却做出贡献的人。但我们更应该透过这些人物,来追究令其处境凄惨的原因,让英雄流血不流泪!
最近对于预防COVID-19的mRNA疫苗主要研发者的宣传,又一波“苦命40年,寻来拯救人类的疫苗”的宣传。居功至伟的匈牙利裔科学家Katalin Karikó(卡塔琳·卡里科)博士,12年美漂 + 6年学术飞腾 + 18年总裁,合计36年孜孜不倦。她女儿也很厉害,奥运会冠军。
这么一个事业家庭双丰收、早早就收获了学术成功的科学家,硬是被说出苦命的人;也是够可以了。
同样对于Karikó博士,美国媒体自然也少不了关注,其早期的困难也被详细描述,但没有结论是Karikó博士苦命、悲惨;因为所有科研人员早期大都是一个炼狱的过程,收获是在长期执着研发之后。
而Karikó博士在访谈中的感言,提到最多的是“美国对科学研究的宽容和支持”。
所以我们转载这篇推文,也给科研人员们打气,不要被那些虚假宣传吓着哦。
原文发表于:Hanson临床科研公众号
Mark
当中国一声令下,全民一起“憋死新冠病毒”的时候,狡猾的病毒在欧美找到了大展拳脚的天地:这里的人既不愿意居家隔离,更不喜欢戴口罩。不过,终究美国搞砸的疫情,会以美国的方式解决:强大的科技创新。目前展示出最强保护力的三个疫苗:Moderna的mRNA疫苗、辉瑞/BioNTech的mRNA疫苗和Novavax的蛋白疫苗,都由美国公司研发。随着美国疫苗接种的进一步推广,美国总统拜登宣布:4月19日,对所有在美国成年人开放新冠疫苗接种预约;7月4日,可以小规模聚集。这些让我们忍不住探个究竟:新冠疫苗是主要由哪些人研发出来的?
(图源:Science)
2021年4月9日,美国最知名病毒研究专家,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(NIH)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奇博士(Dr. Fauci)在Science杂志头版撰写了编者按"The story behind COVID-19 vaccines",总结了COVID-19 mRNA疫苗的主要开发者。新冠mRNA疫苗主要由脂质纳米颗粒(LNP)载体和S构象抗原两个重要部分组成。福奇博士将开发LNP-mRNA疫苗载体的主要贡献给了在现任BioNTech副总裁、时任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人员的Katalin Karikó(卡塔琳·卡里科)和宾大教授Drew Weissman。福奇博士将设计构象S抗原的主要贡献给了其同事,NIH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疫苗研究中心(VRC)的Peter Kwong和Barney Graham,及当时分别为他们博士后的Jason McLellan和Kizzmekia Corbett。他们确定了新冠病毒棘突蛋白(S蛋白)的融合前构象具有高度免疫原性,并创造了使这个融合前蛋白稳定的方法。这个策略在研发新冠疫苗之前就已经应用于对HIV、MERS和SARS等的研究中。而COVID-19 mRNA疫苗之所以被优先开发,就是来源于NIH的团队参与系列病毒mRNA疫苗开发经验。在科学家们获得新冠病毒的基因序列后,Graham团队立即着手与长期合作者Moderna公司一起,使用稳定的融合前棘突蛋白作为免疫原来研发mRNA疫苗。最终,技术同源于Katalin Karikó(卡塔琳·卡里科)和宾大教授Drew Weissman研发的美国Moderna公司和德国BioNTech公司,针对Peter Kwong和Barney Graham构建的新冠病毒融合前棘突蛋白,构建出脂质纳米颗粒mRNA疫苗。脂质纳米颗粒确保了mRNA的高度稳定性,稳定的融合前棘突蛋白确保了高度免疫原性,两者的组合组成了目前来说保护力最强的新冠疫苗。
居功至伟的匈牙利裔科学家Katalin Karikó(卡塔琳·卡里科)在这其中,匈牙利裔的Katalin Karikó(卡塔琳·卡里科)居功至伟。正是因为卡里科在mRNA研究中的坚持,才最终成就了这个改写了历史的疫苗。简单看下Katalin Karikó的google scholar,可以看到,Katalin Karikó博士已经发表了182篇论文,论文被引用达13,324次。
(图源:google scholar)
在大部分中文媒体的宣传中,Karikó是个苦命的科学家,一直做冷板凳,直到有一天突然被新冠病毒激醒。似乎如果写得其人生太容易了,就显不出科学家献身科学的伟大。有稳定的职业,才会有长期专注的研究及突破;Karikó博士就是如此。她确实遭遇过一些困难。实际上,Karikó博士早期走了几乎所有科学家走过的路:申请基金、出成果、晋升职称。Karikó博士1985年赴美,先是在天普大学工作,1989年受聘于宾夕法尼亚大学,但其研究进展不顺利,因为mRNA太容易降解;甚至在1995年Karikó博士被降职。要在大学立足,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何人容易过?在1997年职业生涯迎来转机,Karikó博士遇到了刚才NIH跳槽来的医生科学家Drew Weissman博士(MD, PhD)。医生科学家在美国一直是临床科研的主力,申请经费能力突出。关键是,Weissman博士对于Karikó博士的研究非常有兴趣;由此,两位学者开始了长期的合作。2004年,Karikó和Weissman的系列研究已经获得了一系列突破。目前Karikó博士被引用最多的文章,就是2004年和2005年发表的论文。
(图源:google scholar)
2006年,Karikó博士联合创建了一个生物研发公司,并任CEO;
(来源:维基百科)
也就是说,1985年-1997年,Karikó博士初来美国。在事业上打拼,尽管很苦,但还是有自己独立的研究方向;这实际上是绝大多数科学家想要却并不能得的。至少Karikó博士没有转成只能做别人研究的博士后啊,而由PI到博士后的科学家并不少见。
1997年之后,Karikó博士职业稳定,事业蒸蒸日上。
2002年之后,更是一直担任着生物研发公司CEO和副总裁。
作为在美国的生物医学研究者,我们更想从Karikó博士的成长中,看到如何获得系列突破。
在这里汇集了最聪明的大脑,也会有更多的经费支持,从而建立起自己的研究项目。
(可视化作图:文献鸟)
2,Karikó博士的合作环境一直处于开放状态
Karikó博士不仅仅自己专注于mRNA研发,更是生物公司和科学家之间的关键桥梁。
我们从Karikó博士的学术圈中看到,其发表的论文中,影响力更大的学者不是Karikó博士自己,而是其作为副总裁的BioNTech公司研发人员和其在宾大的科学家合作伙伴。
(可视化作图:文献鸟)
2005年,正在斯坦福做干细胞研究博士后的Derrick Rossi博士读到了Karikó博士的研究论文,并用于自己的研究。2010年5月Rossi博士在麻省剑桥访问并向其他几位教授介绍了mRNA的工作,3天后,他们向风投公司介绍了mRNA,几个月后,Moderna公司创建。同期,2008年,在德国做研究的土耳其科学家Ugur Sahin创建了BioNTech公司;也从Karikó博士的技术中看到了临床应用的价值,2013年更是聘请Karikó博士担任副总裁。当我们回顾mRNA研发时,我们看到:正是处于生物世纪(天时)的Karikó博士在宾大(地利)的坚持,及广泛的合作(人和),mRNA疫苗才能在新冠疫苗的竞争中脱颖而出。参考资料来源:
https://www.statnews.com/2020/11/10/the-story-of-mrna-how-a-once-dismissed-idea-became-a-leading-technology-in-the-covid-vaccine-race/https://scholar.google.com/citations?user=PS_CX0AAAAAJ&hl=enhttps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Katalin_Karik%C3%B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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